狄青脸上的刺字是怎么来的?为什么在条件的情况下不请人去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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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青是宋朝少有的出身军旅,从士兵走向将军的屌丝逆袭者。这位励志哥家世贫寒,起初斗大的字不识一个,名臣范仲淹赏识他,激励他“大凡古之名将,都有两把刷子,你缺少文化,就只能徒逞匹夫之勇。”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。和开国领袖那句“一个没有文化的军队,只能是愚蠢的军队”有异曲同工之妙,自此,狄青开始扫盲。可惜,这位爷文化程度太低,终究是武人吃了没文化的亏。
其二,狄青是个罪犯。面部刺字,所谓如宋江一样脸上两行金印,刺配在宋朝是仅次于死刑的刑法,通常是“刺配于某处”,罪大恶极者可刺“强盗”二字。《东都事略》载,狄青十六岁那年,他哥狄素与号为铁罗汉者斗殴,结果将人溺毙,宋朝110出警,狄青小弟为大哥强出头,代兄领罪。神奇的是狄青心中默诵,”我若富贵,罗汉当苏”狄青倒提着罗汉尸体,上下抖动,结果出水数斗,居然活过来了。当然这个版本存疑。兄弟我倾向于狄青是以军籍而面上刺字的,否则顶着个耻辱的囚徒身份,太过自黑,大将军是断断不肯以此示人的。
狄青出身微寒,一个显著的标志是脸上有刺字,那么狄青脸上的刺字是怎么来的?有两种说法。其一,宋朝实行募兵制,师法梁祖朱温,先看长相,后看胳膊腿是否麻利,然后黵面,黵同黥,就是脸上刺字。刺字干嘛?防止你开小差,脱下军装溜号。像狄青这样苦哈哈出身的,也只能选择当兵。狄青脸上刺的什么字?不可考,但《宋史兵七》上说,仁宗朝时,在陕西、河北、河东等地抓壮丁,部送者脸上刺“指挥”二字,这意思大概是一切行动听指挥。入了军籍,你就只能是个职业军人了。
小兵狄青遇上了好领导,要不怎么说成功人士得具备几个条件,一是自身努力,二是贵人相助,三是绝好机缘。这三个条件狄青都赶上了,狄青精通骑马射箭,作战勇猛,在和西夏扯大锯的作战中,边关的将领们都被李元昊虐遍了,唯独狄青战无不胜,狄青冲锋陷阵时,常常披头散发,凶神恶煞一般,还常常戴着铜面具,虽然有效仿兰陵王之嫌,人家高长恭戴面具,那是因为帅得一塌糊涂,怕敌人把他当成好基友了。而狄青戴面具,除了骤添狰狞外,可能还有遮丑的意思。狄青的贵人是名臣尹洙、种世衡、范仲淹,当然最大的伯乐是宋仁宗,韩琦也算,但韩琦骨子里是瞧不起狄青的。狄青赶上了好机缘是因为,宋朝是块肥肉,东北西北土著们都想啃一口,宋朝缺将军,再加上近邻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,狄青崛起于军旅之中,直至官居国防部部长。
战神狄青脸上刺字这件事,一直是他心头的隐痛,久久挥之不去,是耻辱还是荣光?狄大将军自己也说不清楚,且看围绕他刺青而发生的几个小故事,试着来剖析一下这位名将的心路历程。
韩琦为帅时,狄青已经因军功而升至行军总管了,要说也算是军中的大拿了,理应受人尊重,可这仍然有个毛线用。有一次,老韩请客,有名妓白牡丹者,仗着酒劲来到狄青面前,居然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“斑儿请饮一杯酒”,这分明是嘲笑狄青脸上有刺青,就像现代人的口头禅“我鄙视你。”狄青气得脸当时就绿了,再看韩琦,却哈哈大笑。第二天,越想越气的狄青干脆狠狠的揍了一顿白牡丹,“斑儿”岂是你这下九流的妓女所能叫的,在内心深处,狄青是自卑的,也是极度敏感的。然而对于科举出身,却又对他有恩的韩琦,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起自己,狄青却是无可奈何的,甚至有些逆来顺受,因为自己的刺字,因为自己的出身,他总觉得自己要矮这些文化人一头。
狄青有个旧将,叫做焦用,两人交情很深,有一次焦用带兵过境,狄青极尽地主之谊,两人哥俩好的喝上了,可是焦用的手下却禀告大帅韩琦,说焦用克扣军饷,韩琦当着狄青面下令逮捕法办,并援引战时条例以死罪当诛。狄青急忙求情,可惜话没说好,狄青说“焦用是好儿郎,有军功。”韩琦却嘴一撇,不屑的说“东华门外以状元身份唱名者才是好儿郎,焦用算个鸟?”韩琦一点都没给狄青面子,将焦用斩首示众。干了半辈子刀头上舔血营生的狄青总算明白了,像他这种人,如同焦用一样,只是战争的工具,在文臣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,狄青怔怔的站立了许久,那一刻,他的内心是崩溃的,也是畏惧的,直到旁边人提醒“总管立久”,狄青才悚然退下。对于韩琦,狄青的内心是异常矛盾的,极其纠结,一方面,韩琦是主将,以文人领袖身份将兵,并且有提携之恩,另一方面,韩琦根本看不上自己的苦哈哈出身,认为自己是粗鄙武夫,狄青对韩大人又恨又怕。后来狄青当上了国防部副部长,终于有一天,他把对韩大人的所有幽怨转化成了一句剖明心迹的感慨“韩大人与我同为军委委员,军衔功名与我相同,我只是少了一进士及第耳。”多么沉痛,多么不甘,多么无奈。
不管你立下怎样的赫赫战功,在宋人眼里,也不过只是一个出身行伍的大头兵,原因何在?因为你没文化,宋朝重文轻武已经深入社会肌髓,当官的文人看不起你,就连混吃混喝的稍有点文化的师爷也看不起你。狄青升为副帅后,有一次宴请韩琦,做陪的是一个叫做刘易的师爷,刘易本事不大,却架子大脾气大,狄青手下有个伶人,时假扮儒生以饰演滑稽戏,聊以佐酒,谁知道却犯了刘易大忌,刘易勃然变色,指着狄青鼻子大骂”你不过是一个黥卒,有什么权利丑化读书人?”刘易骂完后,将酒杯掷于地下,拂袖而去。再看狄青,始终不愠不怒,赔着笑脸“呵呵。”第二天,狄青起了个大早,径直前往刘易处诚恳道歉。时人夸奖狄青好雅量,兄弟我却觉得狄青有口难言,他能发怒吗?他敢发怒吗?他一生的软肋就是读书太少,在文化人面前,狄青将自己的人格矮化成了侏儒,他的谦让,他的容忍最终酿成了自己的悲剧,在所谓名臣的联手排挤下,狄青最终郁郁而终,当然这是后话。
是狄青军功卓著,树大招风吗?不是。是狄青飞扬跋扈,不可一世吗?也非。是当时的社会得了病,还病得不轻,一方面,你得指望这些武将为国家争面子,另一方面,又担心武将给闹个窝里反,狄青是什么时候成为众人眼中必欲拔之而后快的眼中钉的?是他南征北战,功成名就后升任枢密使时,即军委一号首长,这个职务,自从宋太宗后,几乎就没有单纯的武将担任过,都是文官集团的人出任的,你一个大字不识几箩筐的武夫,凭什么一人之下,众人之上?况且你的脸上还有刺青,这简直就是大宋朝天字第一号笑料,你丢的不是姐不是哥的面儿,丢得是我们全体读书人的面子,这么一上纲上限,你想狄青能好吗?
《邻几杂志》载,狄青从延安到国防部报到担任军委首长时,按照惯例,组织部门官员和属下当在近郊恭迎,这些人等了一日又一日,总是不见狄青踪影,等到口干舌燥心急火燎后,组织部门的官员终于忍无可忍了,这货毫无顾忌,当着许多人的面破口大骂“你狄青不过就是一个赤佬,摆什么臭架子?”瞧瞧,狄青都当上国家重臣,军委的高级首长了,可在这帮国家公务员面前,还是一点地位都没有,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鄙薄他,这他M的什么世道?赤佬是什么意思?宋朝都城俚语,以粗鄙军人视之。江浙一带现在骂人还称为“小赤佬”,原来出处在此,意指地位低下且没有前途者。形单影只的狄青,在宋朝政务院文人扎堆的地方,在这班阁老面前,就是这么一个让人伤肝的形象。
狄青脸上的刺青,是他的标志,终其一生,他活在这块阴影之下,但此时的狄青却有大彻大悟之境界,所谓物我两忘,既然你们都知道我出身苦寒,索性我行我素,偶尔当别人开起他的玩笑时,狄青还能适时幽别人一默。狄青和一个叫做王伯庸的文化人同在国防部任职,当然狄青是上司,可他这个上司分明没架子,也平易近人,所以王伯庸敢和他开玩笑。这一日,老王指着狄青脸上的刺青取笑道”狄兄啊,我怎么发现最近你脸上的刺字越来越鲜明了?”瞧瞧,骂人不带这样的,不带脏字,还直揭人短。狄青淡淡一笑,“你若看着喜欢,我奉赠给你一行如何?”隔壁老王大惭。
狄青脸上既然有着这么个鲜明的标志,何不请人除去?杀人者宋江都让神医安道全用高超的医术,难言之隐,一洗了之了。狄大人问元芳你怎么看?元芳说“无妨,无标志,不好认。”当然这是兄弟我胡说。当名妓嘲笑他时,他动过去掉刺字的念头;当小文人看不起他时,他也动过类似念头;再以后,功成名就之后,他反而留恋和感谢这个刺青,我的伤疤我做主,可惜这样特立独行的人却不容于世人,这个伤疤最后却成为了文人集团眼中的喻象,这些人迫不及待的想替他永恒的抹去。
狄青的大伯乐宋仁宗出于好意,也让狄青去掉其黥文,狄青怎么回答的?狄青说“青若无此两行字,怎能致身于此?断不敢去,要使天下贱儿,知国家以此名位以待。”哇,多么高大上的回答,之所以留着这个耻辱的印记,是要告诉天下人,男儿当自强。小胡子林子祥的歌声在我耳边荡漾“大家做栋梁做好汉,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,做个好汉子,热血热肠热,比太阳更光!”
比太阳更光的职业军人狄青,这一刻是升华的,我想这应该是他的肺腑之言,我脸上的伤疤是我的荣光,尽管是你们眼中的笑料,他却见证了我创造奇迹的那一刻。可惜世上的事情有太多见不得阳光的时候,当文人集团倾轧狄青,夺其军权并贬谪他时,仁宗傻哈哈的说“狄青是忠臣。”文彦博冷冷的说了一声“太祖岂非周世宗忠臣?”仁宗后脑飘过一阵阴风。结果狄青就被暗算了,最终这位杀人如麻时,眼睛眨都不眨的名将却死于惊惧之中,他是文人集团联手杀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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