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黛玉进贾府那天,贾母是如何形容自家三春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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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梦》第3回“林黛玉抛父进京都”,这是红楼一书最经典的章节,感兴趣的读者和本站小编一起来看看吧!
黛玉在和荣国府众人的磨合过程中,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小细节,这些细节对人物刻画具有重要作用,但读者往往因为没有理解具体情境,从而产生歧义,比如我们今天说到的贾母。
林黛玉进贾府那天,贾母曾询问过她关于读书的问题,两人的交谈内容是这样的,原著记:
贾母因问黛玉念何书。黛玉道:“只刚念了《四书》。”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。贾母道:“读的什么书,不过是认得两个字,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。”——第三回
贾母为何要以“睁眼的瞎子”来形容自家三春?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容易出现异议,因为通过这个情节,我们对贾母的分析可能会出现三种截然相反的判断:
第一种可能,贾母贬低自家三春,是为了在林黛玉面前自谦。如果这么判断的话,那就证明贾母个人很注重文化素质,所以有意抬高新来的黛玉,贬低自家的三春,其目的是人情世故,表明对林黛玉的看重。
第二种,贾母贬低自家三春,是真的觉得迎春、探春、惜春三人的文化水平很差劲,向林黛玉贬低三春, 只是说了心中实话而已,跟照顾林黛玉心中感受无关。
但还存在第三种可能,那就是贾母推崇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认为读书不甚要紧,所以并不赞同迎、探、惜三人念太多书,故而觉得自家女孩只要认识几个字,不做睁眼的瞎子就行了。
如果不看后文,读者很容易将第一种可能奉为标准答案,因为这个答案最符合读者的期待,但遗憾的是,真正的答案却是第三种可能——贾母真的不是自谦,而是真的认为读书不重要。如何能得出这样的判断呢?我们可以根据书中一些细节来进行分析。
首先,贾母自身的文化水平就很低,这个问题的答案散见于《红楼梦》各处,比如第22回“制灯谜贾政悲谶语”,贾政曾出过一个中规中矩的灯谜,可贾母却猜不出来,原著记:
贾政也念一个于贾母猜,念道:“身自端方,体自坚硬。虽不能言,有言必应。打一用物。”贾政说毕,便悄悄说与宝玉。宝玉意会,又悄悄告诉了贾母,贾母想了想,果然不差,便说:“是砚台。”贾政笑道:“到底是老太太,一猜就是。”——第二十二回
这个灯谜其实很简单,也很有意思。贾政乃是读书之人,故而习惯性用砚台作为谜底,但凡是舞文弄墨之人,恐怕都能一眼看出答案。
包括今天的读者,看了这个灯谜,估计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,可贾母她老人家却完全看不出来,还需要贾政、贾宝玉用偷偷告知的手段来进行“作弊”,足可见贾母几乎不涉文墨,所以贾政的灯谜才能难住她。
同时,贾母的一些娱乐习惯也暴露出她文化水平低下的实质。比如探春等人在大观园内成立海棠诗社,众人吟诗作赋,好不热闹,可贾母往往并不在意这些诗作,而是想着众人聚在一起热闹,可以一起出灯谜来玩。
所以第50回“芦雪广争联即景诗”,大观园众姊妹联诗取乐,好不热闹,可贾母中途也来了,她看孙子孙女们在作诗,便提出改变方向,让大家停下作诗,想一些灯谜来玩,原著记:
众人听了,方依次坐下,这李纨便挪到尽下边。贾母因问作何事了,众人便说作诗。贾母道:“有作诗的,不如作些灯谜,大家正月里好顽的。”众人答应了。——第五十回
从这些细节就可以看出,贾母虽然出身鼎盛时期的金陵史家,但她肚子里并没有多少墨水,所以欣赏不来孙女们的诗作,她老人家因常年看戏,又爱热闹,所以对灯谜、酒令的游戏更为推崇,但这种游戏对文化水平要求很低,甚至第40回“金鸳鸯三宣牙牌令”,就连刘姥姥也能随便胡绉几句。
故而,“林黛玉进贾府”那天,贾母之所以会说出“不过认得几个字,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”,并不是自谦,而是贾母基于自己的价值观说出的无心实话,若读者误以为贾母在自谦,故意贬低自家三春,有意抬高黛玉,不免误读此情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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