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梦中荣国府内部的经济是什么样的?有多腐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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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国府作为历经五代的赫赫国公府,它的衰落必然要在经济上有所体现。很多人都不了解,接下来跟着小编一起欣赏。
鲁迅曾评价《红楼梦》内涵之丰富:经学家看见《易》,道学家看见淫,才子看见缠绵,革命家看见排满,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......
而对于我们寻常读者而言,更多地是从《红楼梦》中了解其中的人情世故,世俗经验之类,那就不得不提荣国府的内部管理。如果将荣国府比作一家公司,最终的崩塌便是从经济上开始显现,那么造成这个现象的内部弊病就是绕不过去的关键点,我们今天就来聊聊《红楼梦》中荣国府内部的经济腐败问题。
曹雪芹最早将荣国府内部的腐败摆在明面上,是在第56回“敏探春兴利除宿弊”。王熙凤病重,李纨、探春、宝钗三人接手了大观园的管理工作,其中探春作为改革大将,她最先借由脂粉采购,看到了大观园内部买办的贪污腐败现象,书中记:
探春便命平儿脚踏上坐了,因说道:“我想的是不为别的,只想着我们一月所用的头油脂粉又是二两的事。我想我们一月已有了二两月银,丫头们又另有月钱,可不是又同刚才学里的八两一样重重叠叠?这事虽小,钱有限,看起来也不妥当。你奶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?”——第56回
其后,平儿对探春的疑问进行了解答。原来贾家小姐们搬进大观园后,为了方便给她们供给头油脂粉,贾府官中专门给每位小姐每月二两银子的脂粉月例,用来满足小姐们的化妆品需求。
这本是件好事,可由于大观园的脂粉买办从中捞油水,从市场上买来劣质产品,贾家小姐们根本不用这些脂粉,只能花费自己的月例托人出去买好的来使,导致这每月每位小姐的二两脂粉钱变成了悬在空中的大饼。
所以探春提出建议:以后小姐们的脂粉钱,直接用自己的月例零花来买,将这所谓的二两脂粉钱给裁撤掉。
不得不佩服探春,她小小年纪,却一眼看穿了所谓“脂粉买办”背后的蝇营狗苟。很明显,这二两银子的脂粉钱,必定是被买办们给贪污了,他们低价买来劣质脂粉,用来搪塞小姐们,将中间的差价放进自己腰包,导致贾家小姐们还要自己花钱去重新购买脂粉。
透过脂粉买办这件小事,我们就能窥探到背后的整座冰山。这些脂粉买办哪里有这么大的胆量,竟敢公然糊弄贾家小姐们?
很明显,这是一个权钱勾结的系统工程,荣国府账房、买办、脂粉商,甚至负责检查脂粉质量的贾府审核人员,都是这个腐败现象的重要一环,每个过程都有人捞油水,所以在探春发现这个现象之前,竟没有一个管家人觉察到这一点。
同时,曹雪芹也通过其他情节,让我们看到荣国府账房方面存在的巨大疏漏。比如第44回,贾琏与鲍二家的幽会,被王熙凤发现,后将鲍二家的逼得自尽,贾琏偷偷补偿其丈夫鲍二二百两银子,走的却是贾府官中的账,这一切都是账房管家林之孝暗箱操作的,书中记:
贾琏又命林之孝将那二百银子入在流年账上,分别添补,开消过去。【大弊小弊无一不到】又梯己给鲍二些银两,安慰他说:“另日再挑个好媳妇给你。”鲍二又有体面,又有银子,有何不依?便仍然奉承贾琏。【为天下夫妻一哭】——第44回
林之孝身为账房管家,通过增加贾府其他账单的银子数量,把贾琏拿走的二百两银子混入其中,这是赤裸裸的腐败!
另外,从贾琏、林之孝轻车熟路的表现来看,这种事应该不是第一次干了。平儿曾评价贾琏“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花”,这么一个贪财的贾琏,如何会放过荣国府账房这么一个轻松敛财的好机会?
贾琏能揩账房的油,林之孝作为账房管家,他会不会也趁机捞钱呢?陈大康在《荣国府的经济账》中就提到了这个问题,他分析道:
贾琏遇事就想到这个办法,可见他并非第一次这么做,而既然有这样一条生财之道,没有贾琏指示时,林之孝完全也可以用这个方法伙同银库、买办侵吞官中的钱。尽管每次所得数量不大,但日积月累,也可集腋成裘,此现象应该是荣国府内的常态。——《荣国府的经济账》
陈大康的这番分析很精准,而且跟后文很多情节都对应上了。比如还是第56回,探春提出在大观园中实施承包制,每年能获得四五百两银子的收益,探春希望能在园内设置一个小账房,而不是直接跟官中账房对接,理由是“这钱到了账房,又得剥一层皮”,足可见探春对贾府官中账房的劣迹早有所耳闻。
更可怕的是,这仅仅是《红楼梦》中腐败经济现象的一个小小缩影,荣国府内部利益牵扯之复杂,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。贾家一边持续衰落,一边又被这么一堆野狼啃食内部财务,其彻底衰落,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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